第7章 (第1/6页)
这当儿,巷道有人用三轮车拉炭块,门口的洗衣盆把路挡了,叫着挪盆子喽,穆家仁赶忙出去挪了盆子,又把盛污水的桶提了进来,三轮车才过去,桶再提出去。穆家仁没事,也没活。就又在盆里搓洗起来,阿灿便让他出去买些熟食来,要让客人在这儿喝酒。庄之蝶赶忙谢绝。阿灿却恼了:嫌我们管不起一顿酒?嫌不卫生?还双手按了庄之蝶的肩要他实实在在坐下,随手弹掉了庄之蝶后领上的一点尘土。
穆家仁按住说;
孟云房一走庄之蝶多少又有些不自然了。阿灿说:你现在就可安心写信了?庄之蝶说:写的。阿灿取了纸和笔。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拥到一边,让庄之蝶坐了。她说她不影响,坐在那里看会书的。庄之蝶一时入不了境界去。连开了几个头,撕了。阿灿就说太阳晒吧。过来拉了窗帘,又怕他热。在后边给他摇扇。庄之煤忙说不用的,寻着了感觉写下去,一写下去竟带了深情,如痴如醉。阿灿在床头看了一会书,拿眼就静静地看庄之蝶在那里写信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庄之蝶写完了,回过头来,见阿灿呆呆地看着他发愣。
他看着她了,她竟也没有觉察。就说;写完了。阿灿冷丁一怔,知道自己走了神儿,脸倒羞红,忙说:完了?这么快就完了?庄之蝶在这一瞬,心想,这么半天了还没见她羞过的。阿灿就走近来,说:你能给我念念吗?庄之蝶说:怎么不能念的!你听听,有没有你们做女人的味,我真担心钟主编看出是假的。
我真羡慕你的夫人,她能得到你,她一定干什么事情都干得成功,干得辉煌,我嫉妒她,太嫉妒她了!但你相信,我不敢去代替她,也不去那么想。我和你这样,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和负担的!庄之蝶从没有听到过女人给他说这样的话,他爬起来,擦干了她的眼泪,说:阿灿,我并不好,你这么说着倒让我羞愧!就坐在那里,木木呆呆起来、阿灿却说: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这样!再一次把他抱住,头倚在了怀里。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阿灿轻声问:你想抽支烟吗?手就去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着了,取出来塞在庄之蝶唇上。庄之蝶却取下了,说:你让我能再闻闻你的香吗,让你的香遮遮我身上的臭气!阿灿温顺如猫地睡平了,庄之蝶就跪着,从头到脚又吻着闻了一遍。他告诉了阿灿求缺屋的地址,他希望他们还能见面,阿灿满眼泪光地答应着。
西京大雁塔下有个名字古怪的村子,叫爻堡,人人却都能打鼓。相传,爻堡的祖先是秦王军中的一名鼓师,后落居在此了,鼓师的后代为纪念祖先的功德,也是要团结了家族,就一直以鼓相传,排演秦王破阵的鼓乐。世代的风俗里,二月二是龙抬头的日子,在爻堡却是他们的鼓节,总要打了一面杏黄旌旗,由村中老者举旗为号,数百人列队击鼓去城里大街上威风。那时街上店铺图吉祥,鼓队所到之处,便将三尺三寸红绫缚于带旗人的头上,千支头万支头的鞭炮放得天摇地动。到了这些年,形势衍变,爻堡人仍是击打鼓乐,却以鼓乐为生。城市郊区的农民经营企业,一有新开发的产品要宣传,突破了多少万元要报喜,就请爻堡人的鼓乐。因此上,城墙圈内的市民不光在二月二满街跑着瞧鼓乐队,平日一听得鼓响,就知道那又是城郊农民发了业了,有了钱了,来城里张扬显夸的,就潮水般地涌了去看。
这一日,是星期天,鼓乐又在街上击响,声势比往昔又大了许多。牛月清和柳月光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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