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引江 第八十一章 犬吠狺狺 (第1/3页)

招招手,老巫师示意清卿坐在火旁。热腾腾的火苗暖烘烘,清卿只觉得靠在火边,像有一股升浮的热气冲进经脉,自己先前堵在血液中未曾痊愈的毒伤,也忽地觉着舒缓了许多。

老巫师盯着跳跃的火苗,一言不发。

清卿坐了良久,见诉诉一人吐气均匀地睡在身旁,一瞬念头立刻涌入脑海——莫非是诉诉这久睡不醒的怪疾,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终于经不住自己紧张万分,清卿便抿抿嘴,试探着问道:“巫师前辈,可是有什么心事?”

那老人笑笑,转过头来,对清卿道:“并非什么心事。只是看着这小女孩恢复如初,老巫心中,有些惋惜罢了。”

听他这样一讲,清卿心中更是困惑。既然诉诉恢复无异,美梦香甜,老巫师又何谈“惋惜”二字?思来想去,觉得其中定有深意,便微微施一礼,向着老人道:“晚辈愚钝,这其中缘故,还请前辈指点一二。”听清卿这样追问,老人无奈,向着远远的大帐望去。

大帐前立着一短须长辫的中年汉子,正高举酒碗,向着四周一声呼呵。这些散布四下、喝酒吃肉的男女老少尽皆站起,齐刷刷端起手里大碗,冲大帐方向举过头顶,高呼一声:

“塔明王生辰极乐!塔明王生辰极乐!”

随即吞咽之声四响,昏黄的沙地上,片刻又重新渗入酒气弥漫。清卿盯着那正立中央的大汉,只觉得这位“塔明王”魁梧不凡,毛茸茸的胸腹之处,成块的厚实肌肉像列队布阵一般排得整整齐齐。

回想记忆中,已然算是又高又壮的塔拉王、塔吉王,恐怕也要比这个塔明王矮一个头。

倒不知今日究竟有多少人前来庆贺,这生辰之日的宴席,已然快要摆满整整一夜。塔明王似是醉意朦胧间,手中酒碗一个不稳,骤然掉在沙地之上。清卿眯起眼,只见那巴掌大的碗不过转眼,便被黄沙吞没得干干净净。

而那强壮魁梧的塔明王,仍然醉醺醺地立在原地,脚底在沙土之处踩出个深坑来。便在酒碗陷入尘沙地底时,清卿呆滞良久,一下子睁大了眼——

在立榕山上时,清卿只是听说,逸鸦漠流沙密布,脚下或虚或实。稍有不慎,便要被那吃人的流沙吞个无影无踪。因此,北漠的轻功与别处大不相同。东山、西湖、南林,大都以轻盈翩飞,无影无迹为上乘,而将北漠轻功练得炉火纯青之人,却能于流沙塌陷之中行走如常,结结实实地踩出一个个脚印来。

如今这塔明王就在流沙半寸之处岿然不动,竟是轻功术法已然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难不成,老人先前所说北漠将有“大祸临头”,便是与这江湖中难寻敌手的塔明王有关?清卿一下子好奇心起,不由凑近老巫师身边,低声道:“这塔明王一身英雄气概,势不可挡,再加之功力术法已至鲜有对手的境界,前辈为之担忧,却是何故?”

还不等老人答话,便听得远远一阵犬吠凶气逼人,从那大帐之后传了过来。

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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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链子哗啦哗啦响着,只见几个红黑相间的暗影从大帐之后骤然一闪。隔着烈火光影,清卿只是看见那成团的黑色身形足有半人之高,凌乱毛发隐隐颤动,随即攒足了力气,“嗷”地大叫一声。

几只恶犬被汉子们用胳膊粗的铁链子牵在手中,可那些犬只无论如何受不了被牵着动弹不得的习惯,跃跃前跳,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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