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此生唯负生老病死 (第1/4页)

荀绲府上, 赵扶引着一位头戴帻巾的老先生走进来, 荀忻连忙上前相迎。

白袍郎君向来人拜道, “请医师相救。”

“君请起, 老鄙定然尽心竭力。”老先生将这位年轻人扶起, “病患何在?”

“君请随我来。”荀忻带着大夫往荀绲屋里走,“敢问医师名姓?”

老大夫精神矍铄,拱手道,“老鄙广平韩彦, 韩文茂。”

“颍阴荀忻,韩翁可唤我元衡。”荀忻向他执子侄礼,转头对赵扶长揖,“有劳仲升。”

赵扶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交给荀忻,随后向他家主公告辞,转身离去。

老大夫在原地等荀忻继续带路, 问道, “不知病患乃君何人?有何病症?”

荀忻向他一一解释, 两人走入内堂, 只见矮床上睡着一位老人,面容憔悴, 花白的头发垂散一侧, 愈显苍老。

老大夫站在床前, 细看病人面容后坐到床沿上,从被褥中『摸』出荀绲的手,为其号脉。

荀忻侍立一旁, 盯着韩文茂的神『色』看,忧心忡忡。

等到老大夫将荀绲的手放回被褥中,伸手抚上荀绲的额头,荀忻低声道,“阿父昨夜曾发热,今晨方退。”

老大夫看他一眼,“以何法退热?”

“忻情急之下,以烈酒涂于伯父额、腋处,不久热退。”

老大夫若有所思,点头赞道,“此法甚妙,可行。”

他起身往外走,直到走出内堂,荀忻跟着他走出来,喉头微动。

“韩翁,伯父无恙?”荀忻期冀地望着眼前气质沉稳的老人。

韩文茂看他一双眼眸如幼鹿般澄澈,不由心生不忍,叹了口气。

“我见君年方弱冠,觍颜唤一声郎君。”这位医者仁心的老人循循道,“荀二龙并无疾病。”

“换言之,其遍体有疾。”

“草木荣枯,生老病死。”

“郎君,”他叹息道,“老病无『药』可医。”

眼见着这位荀氏郎君闻言神『色』木然,怔怔落泪,半生坎坷的韩文茂心生同情。

他望着庭中绿树,心中感慨,无论是怎样的苍天大树,最终还是免不了尘归尘,土归土。

“果真别无救法?”

“我为郎君留几副『药』方,好生调养,或许……”韩文茂顿了顿,还是没忍心直说让他准备后事。

老大夫随着家仆前去写『药』方,只留荀忻一人独立庭中,他展开赵扶方才交给他的信纸,赵扶说他们在冀州、兖州一带搜寻,没有人听说过名叫华佗的医工。

几乎所有的希望都消散,荀忻仰头望向天空,青白的天幕有飞鸟掠过。

傍晚时分,荀谌从州牧府回来,也带回来一位河北名医,这位大夫诊过脉,向兄弟二人摇了摇头。

送走了医工,荀忻与荀谌对视,只见荀友若眼中隐隐有泪,“四兄。”

荀谌红着眼眶,强忍住没有落泪,“我去与三兄、文若传书。”

他身上官服还没来得及换,急急往书室而去。

厨房的仆从见荀忻走进来,人人惊讶,“小郎君因何而来?”

“为阿父煎『药』。”他们的小郎君将手上瓦罐放上灶台,果真亲自坐到灶前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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