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其制在人韬晦其一 (第1/4页)

黄河陕津, 水面风平浪静，岸边泊船没有往迎来送往热闹，取而代是河岸上成片营寨, 旌旗飘展。

“荀忻已入郡府？！”

“何？”

“多少兵马？”

从郡府中赶来报信小吏忙答:“禀功曹、将军, 荀忻未携随从, 孤身一人。”

“方入郡府？”帐中两人一坐一立, 坐胡床上男子穿着黑『色』吏服, 唇下几绺长须, 听到下属回答，他脸上惊闻此讯慌张『色』稍稍平复, 追问道。

“是, 荀忻方至，下吏即飞马来报功曹。”

“知矣，幸汝来报, 归府必有赏。”说罢他摒退左右，神『色』转为凝重，对另一人道, “范君, 传令整军，当速归安邑。”

此人却不肯罢休, “孤身入境，荀贼恃我等不敢杀人？”

“本欲阻其入境, 他自来送。”

“不必整军, 我率部曲百人, 轻骑简从，回安邑径取荀忻『性』命。”他手中按刀，说罢阔步往外走。

“且慢！”功曹反而陷入犹豫, “……钟繇屯兵平阳，若此战匈奴与袁氏失利，钟繇平『乱』回师，听闻荀忻讯，必然兴兵安邑。”

那人转身来，“君此断言袁氏必胜，劝我联结并州，而今并州确有诚意。”

“既欲为恶虎，岂能惧食人？”

“我等阻绝陕津，拒其入境，荀忻难道不知？此不杀，必成后患。”

“若不肯负害主名，我动手则是。”他冷哼一声，“范先一介武夫，不受声名所累。”

“范君！”功曹还是起身喊住他，“天存变数，凡事未可不留余地。”

“河东尽你我掌握中，荀忻孤身入郡，能有何作为？”

“……范君不急动手，可先计试。若此人当真不识务，阻我大事，再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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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府公廨外，肩背书箧年轻儒生俯首作揖，“统已尽职尽责，导送明府至官邸，明府不可不放人矣。”

“我若不肯放人，卿能奈何？”荀忻好奇问道。

“下可伏地大哭，可奔走告人。”

“何事告人？”

“不可告人事告人。”

“我有何不可告人事？”荀忻恍惚到牙痛。

“同车而，同案而食，府君负我。”仲长统确有其事般叹息。

“我本欲言，仲长胆识人，学问笃实，若勤学自勉，必有闻名天下。”

“明府誉。统亦为，明府无甚可称道处，惟胆气甚壮。”仲长统向他再揖，而后明知故问道，“府君称‘本欲言’，不知还有何论？”

“滚罢。”荀忻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塞到仲长统松散衣襟里，“我反悔。”

望着荀忻离去背影，仲长统『摸』出信笺一看，信封是白纸三折而成，其上字迹并不似信封本身这么草率，字迹清隽，不仅有荀元衡署名，信纸上甚至加盖了阳亭侯印。

这是一封举荐书。

当今世，这一纸荐书应该是士人吏所梦寐求物，借此迈上仕途阶不成问题。

看完信，仲长统“啧”了一声，“不知何所写？”他没想明白，荀府君一路上和他相谈甚欢，是什么候写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