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飞梯临云易京覆亡 (第1/4页)

冀州与幽州相接处, 袁绍围困公孙瓒日久。

易京城外, 袁军旌旗猎猎, 营垒森森, 与不远处仗着围堑十重、深沟坚壁, 固守不出的公孙瓒两相对峙。

这一日,袁营中军主帐中,河北众人分席列座,商议着如何激公孙瓒出战。

一名幕僚昂扬道, “兵法要旨,当示敌以弱,以利相诱,激公孙瓒出战。”

“以何相诱?”很快有人提出反驳,“易京内屯粮三百万斛,足以固守数十年, 岂有粮草之忧?公孙瓒出身边戎, 岂有不知兵之理?”那人再接再厉反问, “此时公孙贼龟缩不出, 君且言如何相诱?”

“不如言语辱之。”又有人提议道。

“我闻公孙瓒疏远亲友,独居高楼, 不与外人相见, 下令竟由『妇』人大声传语。”说话的人一摊双手, 愁道,“即便辱之,不能入其耳, 谈何相激?”

陆续有人提议,又陆续有人反驳,商议许久也没有结果。

帐内诸人争吵辩论,主位上的袁绍静静看着一卷简牍,仿佛独处一室。

这位现任大将军坐拥冀、青、并三州,实力居天下之首。

袁绍养尊处优,又素来注重仪容,年近五旬依然须发乌黑。其虽为将帅,仍头戴缣巾,身着儒袍,儒雅威严,让人一望便联想起他祖上世居三公的风采气度。

席中的荀谌收回视线,揣度着,此前听说淮南传书过来,明公向来与袁公路不和,这一回看淮南不肖弟的信竟面无怒『色』?

也不知是不是养气功夫更上一层楼,更加喜怒不形于『色』。

正想着,耳边嘈杂声更甚,荀谌叹口气,“敌既不出,难道不可自入?”

“如何入?”荀谌上首的郭图听见这话,转身含笑问道。

荀谌不过随口说一句,话语声不大,没什么人注意到,反倒是郭图反问后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帐内为之一静。

郭公则今非昔比,靠着善揣摩袁绍心思,荀谌的这位颍川乡人早已成为袁绍最信重的谋士之一。很多逢迎之辈看着风向,对郭图尊敬有加,隐隐推其为首。

荀友若猝不及防被坑了一道,并不慌张。他微微而笑,向周围环施一礼,“以谌拙见,公孙瓒坚守不出,而易京守备严密,难以攻破,不如另辟蹊径。”

袁绍收起竹简,抬眼望向荀谌,鼓励道,“友若但言无妨。”

自韩馥死后,荀谌极少再出谋划策,袁绍对其中缘由心知肚明,仍念着当年入冀州时荀谌的功劳,这几年对荀氏兄弟礼遇如常。

“地上不能入,凿地可也。”荀谌起身向袁绍揖道,“以奇兵穿地而入,出其不意,敌无防备,里应外合之下必能破其守备。”

“凿地?”河北众人窃窃私语,“似乎可行诶?”

袁绍思忖片刻后,赞许地望荀谌一眼,喜道,“友若妙计,此计可行。”

待荀谌重新落座,只听身边的郭图低声笑道,“友若高才捷思,何必藏拙?”

“谌但有拙见,不敢隐瞒,只恨才疏智浅……为主解忧之事,还当仰赖公则。”荀友若神『色』肃然,有几分疏离,并不认“藏拙”之说。

众人正准备按着这个方案商议具体战法,一名甲士掀帐而入,“禀大将军,截获敌军传书!”

“似是向外求援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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