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情郎 (第3/3页)
好玩的事。古人其实就是这么玩的。看看那些岩画,璧画,为了些什么正经的理由,才去画那些个牛啊羊啊野猪啊庄稼啊?图个什么价值,才去画那些星星啊月亮啊太阳啊?
藏锋说:在亚马逊热带雨林中,发现了八英里长的“画布”,上面画满了,已灭绝的冰河时代动物。
王静怡说:其实没什么理由,就是图个高兴。
黎才雄说:总体来说,画画,一直还是比较好玩的,特别是那些不在单位里上班的文人墨客——用今天的话说,也就是那些没有工作却喜欢画画的社会盲流,包括那些不受待见,骑头瘦毛驴四处走动,找饭吃的书生等人。你都可以想象得到,画画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就是图个玩吗?有什么必须要负的责任?有什么了不得的重大主题?有什么一定要承受的担当?别逗了你,不就是个画吗?不就是个玩吗?你让个画画的去担当那么多、且那么重要那么伟大的东西,那些伟大的社会精英和领导人物不就没事干了吗?再说了,咱们担当得起吗?
藏锋说:你说,苏东坡兄弟捏个笔,给朋友写个信,打个借条,都在想着,这是书法艺术啊,不能胡来啊,这可能吗?今人说古人,基本上就是在胡乱地想象古人,把古人想得跟自己一样没水平。癞蛤蟆想跟青蛙不同,不就起了一身的癞包吗?可后人却拿来说成个故事,胡说八道一通,硬是要把这些画家们画烂了的画,在拍卖会上炒出个好价钱。
黎才雄说:真的,画画,这档子事,被后来很多人搞得一点儿也不好玩了。附加在画画这件事儿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但我认为那基本上是,一些不懂画的外行人,和一些本身是画画的,却压根就不明白画画是怎么一回事的人,在那里瞎忙活,并不影响那些心里明白的画家,本身觉得这事,还是挺好玩的。
王静怡说:我喜欢的画家,都是一些特别好玩的人。他们活得挺快活,他们的画,直见性情,看着就特好玩,跟那些一脸的正儿八经、其实心中无限焦虑的,伟大画家们有所不同。在那些伟大的画家们看来,这些个画画的,简直没个正形,活得没什么意义。他们的画,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社会价值,哲学价值,历史价值。
黎才雄说:但是,我不这样看。我觉得那些满口的当代生活,现实意义,艺术价值的艺术家,理论家们都是在那里瞎扯淡。我们就是要好好地画画,好好地玩,玩痛快了,玩出个花样儿来。那些个庄严伟大的责任,就让那些伟大的人物去担当吧。我们只想做一个于社会无用的人,一个纯粹好玩的人,一个画起画来忘乎所以的人。反用我们一位古代亲戚陈胜同志说的话来回答,就是:鸿鹄安知燕雀之快活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