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天津哥们 (第1/4页)
“厂里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各个派别都在争权夺利。
“我因为出身不好,就又被下放到机修车间当工人。我是认认真真地当工人,力求脱胎换骨、洗心革面,争取做一个改造好了的资产阶级子女。
“都快三十了,还是子女,可能到六十岁也是子女,就长不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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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正在敲打铸件上的毛刺,我们设备科的老科长到车间来找我。他对我说:现在有一个重要任务要派你去。
“我听了一愣!什么重要的任务,还需要我?”
“现在我们厂各生产车间的设备都安装完了,可是每台反应锅顶上的减速机都没有到货,一个车间也开不起来。
“供应科派了几拨人到天津减速机厂催货都催不回来,我也亲自去跑过一趟,好话说尽了也没用。他们说他们欠的账多着呢,东海舰队的军舰还停在塘沽港等着呢,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您就回家等着吧,有了货我通知你。
“这怎么能等呢,要是几年不开工,工厂不得倒闭?这时我想起了你,你的嘴巴全厂数第一,原来当过设计科的‘学毛著’辅导员,还当过兵团长……
“我说:科长您就别提那些事了,我去就是了,反正我光杆一个,灶王爷贴在腿肚子上,人走家搬,到哪儿去生活都是一样,这种没完没了劳动改造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我接到这个任务,别提有多高兴了。科长说:你要克服的第一个困难,就是要能在天津住下来。天津每个人只准住俩礼拜。我给你带上一本空白介绍信,每到两周,你就到北京化工部去一趟,换个介绍信。回天津,再凭火车票和化工部介绍信,登记住宿。
“我说,科长您想的真周到,这点事儿,没问题。于是我就解除了‘劳动改造’,去了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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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津‘南市’,找了一家小旅馆,要了一个单间。屋子很小,除了一张床、一个方桌、就没什么空地儿了。房钱便宜,一块八角钱一天。
‘南市’是个老市区,吃饭方便,满大街都是吃的,天津人讲究吃,又靠海边,吃啥都有,还不贵;在天津住了一年多,衣裳、裤子都不能穿了。回厂以后,都叫我张胖子,你说我难过不难过。
“嘻嘻,张胖子,一定很好玩吧!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了?”洛雁有点幸灾乐祸,张工没有理她。
“我进了房间,放下行李、锁上门,就住天津减速机厂跑。路上我想,我们科长亲自来都没催到一台设备,肯定方法有问题。不能给人家讲大道理,销售科的人都不是善茬,都是靠耍嘴皮子吃饭的,你能说过他们吗?书包网
“要拉家常、套近乎。北方人心直,好整。于是我便做好了软磨硬泡、打持久战的准备,一共两百多台减速机,任务够重的。
“我买了两包大前门。当时,大前门是科级干部抽的烟,两角八一包,都够吃一顿饭了。
“我进了销售科,先把烟撒上,在座的每人一支;大家都把烟点上,在品味儿呢。我们老科长是上海人,不会抽烟、还有点抠;再说他人太老实,不善于这些,所以,他是输在起跑线上;
“也可以说,是输在两包大前门上,进门先把烟给人家点上,还会一台机器都要不到?”
“兄弟,您是打哪儿来的?”一位管账的用天津话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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