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时(二) (第2/3页)
,那就是这位年仅七岁的小姐对于府中的下人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恶劣态度。她会动辄处罚他们,挑剔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无中生有地捏造罪名诬陷他们。此外,这个富贵的宅院里没有养任何猫狗活着观赏鸟类、鱼类,因为这些活物都逃不脱小姐的毒手。
“我前后辞退过三个她的贴身女婢后,才意识到她们其实什么都没做错,”富商叹息着,“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那样做,以至于所有的仆人见到她都会远远避开。其实,如果不是仆人们不敢接近她,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带走而没人知道。”
这话算是说对了,徐宁想,如果换成是我,看到她被抓了也不会说出来,没准还得点鞭炮庆祝一下。
离开这一家后,他又去往了县城里的一家小诊所。这家诊所向来以最低的收费、最廉价的药物和最糟糕的医术而闻名。失踪者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八十二岁的老河络,就总在此地求医。这是个非常古怪的河络,虽然越州是河络的老巢,但像他这样完全脱离自己的部落,常年在人类的聚居地单独生活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无论时代怎么变化,河络永远是喜欢以部落为单位群居的种族,将他们凝聚在一起的并非什么亲情、血缘、家族观念,而是万世不竭的对真神的无限崇拜。
“但是任何种群都会有怪胎出现,”干干瘦瘦姓施的大夫说,“崔平就是这么一个怪胎。”
“崔平?”徐宁重复了一遍,“这不大像是一个河络的姓名。他们不是一般都叫做‘白痴阿布’之类的名字吗?”
“因为他的河络姓名已经被永久禁止使用了,”施大夫把玩着手里一支陈旧的笔,“他遭受到了河络族最耻辱的刑罚——‘弃’,并不是肉体上受到什么折磨,而是被永远地逐出部落,被真神放弃,从此不许以河络自居,连名字都不能再用了。”
“那一定是犯了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大罪吧。”徐宁若有所思。
施大夫嘿嘿一笑:“可不是,对于那些一提起真神就想跪在地上的河络来说,这样的刑罚比死刑更难受。只有犯下亵渎真神或者背叛种族的重大恶行,才能享受这种待遇。崔平犯的就是这种事,他在年轻时公开宣称自己不信真神,宣称河络族传了千万年的信仰全都是谎言。”
徐宁也笑了起来:“这可真不容易,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河络不信他们的神的。这个河络想必是个怪胎。”
“绝对是,”施大夫摇头晃脑,“他们河络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不大一样,人类的药物对他们并不特别好用。但他始终固执地留在人类的地盘,绝不回去求同族人,哪怕这场怪病耗光了他多年来做工匠攒下的全部积蓄,只能到我这儿来弄点垃圾药苟延残喘。”
“我明白了。”徐宁点点头,告辞出去。这一个女童一个老河络表面上看起来毫无联系,但徐宁却找到了一点他们的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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